有人说:“当然是佛陀或耶稣”,很多朋友表示赞同此说,但,有位研究基督教的朋友却不同意这个判断,他的理由很简单,却也不无道理,他说:“与其说这两人‘强大’不如说是‘伟大’,二者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我也赞同这个“伟大”与“强大”的概念区分。毕竟伟人与巨人是两种不同的人。于是,亚历山大,凯撒,帖木儿,拿破仑……一长串的名单被陆续的开列,当有人开玩笑的说是那个练成“葵花宝典”的东方不败时,大家开怀大笑,一种戏虐的轻松弥漫开来……突然,有人说出一个名字:成吉思汗,一瞬间,笑声停止了,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紧接着,仿佛有道闪电迅速而又准确地击中了众人的口,大家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就是他”。
一
回溯十三世纪的远东大平原,成吉思汗及其子孙骤然卷起了人类历史上规模空前的征服飓风,日本学者太田三郎曾这样评论道:“自有地球以来,英雄之席卷大陆者不知凡几;自有历史以来,君主之削平邦土者亦不知凡几。然规模之大,版图之广,如蒙古成吉思汗者,前后无其俦匹。”英国学者莱穆则指出:“成吉思汗是比欧洲历史舞台上所有的优秀人物更大规模的征服者,他不是通常尺度能够衡量的人物。……他是全人类的皇帝。”
成吉思汗自己曾说过一段可以概括其一生的强悍宣言:“男子汉最大的乐趣就是,镇压叛乱者,战胜你的敌人,将他们连根铲除,夺取他们所有的一切;使他们的女人嚎哭、流泪,骑乘他们的骏马,将他们美丽的妻子的腹部当作睡衣和垫子……。”
这就是世界征服者,一代天骄,无敌战神,复仇狂人,坚不可摧的成吉思汗。 还是有许多人称他“伟大”,但,这种“伟大”是恐怖与可怕的“伟大”,或者说,就是恐怖与可怕的强大;是无可匹敌的;粉碎世界的强大,如铁水,如霹雳。 甚至思考和阅读成吉思汗也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因为当你在今天这个平庸而喧嚣的世界上,无意中回望那个七百多年前的马背大汉以拔山倒岳之势横扫千军之时;当你惊叹于这个虽有着人类的血肉之躯,但更拥有着绝非人类的,如天神一样的精神意志的可怕超人所创造的亘古未有的军事奇迹时,一个人的思想,更准确说是一个男人的思想,在此时,可能会被某种情感以强力的方式侵入,甚至可以说是植入。你会慢慢由震惊滑向热血沸腾。最后,你会发现自己超然物外的温情脉脉竟然已被魔鬼英雄的野蛮激情所颠覆……。
这可能意味着成吉思汗的又一次胜利,即野蛮总是战胜文明,激情总是淹没理性?
马基雅维里若是生活在成吉思汗的时代,定会为找到一个完美印证他的“殴打命运女神”理论的人物而高兴不已。这个被莎士比亚称为“凶残的马基雅维里”的人,在他那本闻名世界的《君主论》中讲道:“人是被命运女神和上帝所控制的,自由远不是绝对的,因为命运女神的力量是强大的”,紧接着他又说:“但,命运之神是一个女人,她会受到男性品质的诱惑,她尤其为真正有男子气盖的人的德行所感动,并受其左右。”“因为她是一个女人,为了使她处于从属地位,有必要殴打和虐待她,运用这种方法的人比那些冷静对待她的人,更能征服她。”
这种带有强暴逻辑的理论,且不论它含有的邪恶成分,但就人类所能实施的可能性而言,也是不切实际的。生活中到处都是被命运女神打得鼻青脸肿的反抗者,连强大如拿破仑者,也在滑铁卢战役之后喟然长叹:“奇怪的命运,为什么总是在我即将挽救法兰西的关键时刻,却被她抛弃!”项羽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悲愤的嗟喊:“天亡我也,非战之过。”
那么,谁是那个将命运之神踩在脚下的人呢?是成吉思汗吗?
这位世界征服者的一生只讲述了一个道理:复仇,向你的敌人复仇,向命运复仇。
三 那一年他才9岁,一个天真烂漫的年龄,当时的铁木真可能连杀死一只鸟的力量都没有,可就在这一年他的父亲却在命运之神的控制下被塔塔尔部用毒酒杀害,稚幼的铁木真犹如一颗灿目明珠,陡然掉入人类自相残杀的泥潭。
紧接着的是亲族的背叛,他们毫不留情地带走了应属于诃额伦母亲的财产,只给他们孤儿寡母留下了9匹马,一顶破帐篷……从此,铁木真带着弟弟妹妹们,流浪在凄凉的蒙古大草原上,他们为了吃饱肚子,在冰冷的斡南河水中抓小鱼;在风雪弥漫的不儿罕山脚下艰苦的狩猎……
站在苍莽无垠的荒原之上,迎着凛冽的西伯利亚寒风,铁木真胸中的复仇理想如烈焰般升腾燃烧。
之后,泰赤兀部为了斩草除根绑架了铁木真,并准备第二天杀死这个未来世界的统治者,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铁木真毅然果敢地使用暴力砸死看守,逃离了死亡的魔爪,他还追回了被盗的八匹马,并赢得了他的第一位崇拜者——博尔术,他就是后来的四骏之一。
第一次品尝复仇的快感;第一次领受反抗的奖励。
以更加残酷的暴力来反击命运的残酷;以更加疯狂的复仇来摧残敌人获得胜利,这样一种的逻辑,就变成了铁木真内心汹涌澎湃的征服欲望和理由。
铁木真的崛起从那一时刻起,已经变得不可阻挡……。
命运女神是否在这如烈焰般可怕斗志面前退怯了呢?
四
1206年,斡南河畔,已成为蒙古草原霸主的铁木真正式称自己为:“成吉思汗”。有人曾经统计过,成吉思汗一生共进行了60多次战争,除与扎木合的十三翼之战主动撤退之外,没有一次失败。因此,学者刘乐土说:“成吉思汗是后人难以比肩的战争奇才。他逢敌必战,战而必胜的神奇将人类的军事天赋穷尽到了几点。”“他麾下的铁骑,势如破竹,硝烟弥漫卷到了俄罗斯、阿富汗及印度北部。在广袤的欧亚大陆,成吉思汗已经成了战无不胜的神……”以上这段过于感性的评论也许解答了前面那个疑问,即命运女神也抵抗不了成吉思汗的铁骑,她不得不一直顺从这位由人蜕变为神的天之骄子,以至于最后被彻底征服了。
1996年4月19日的《华盛顿邮报》将成吉思汗评为“过去一千年中最伟大的人”并指出:“历史并不是圣人,天才和解放者的传说,成吉思汗最完美的将人性的文明与野蛮两个极端集于一身,至今还未找到一位比成吉思汗更为合适的人选。”
也许,这确实是人类历史上的一次可怕而真实的实例,一个人,假如拥有成吉思汗的勇气和决心,再加上适当的环境,竟然可以达到那种难以梦想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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